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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旧信未远,新火未熄》 (第2/2页)
还有些风尘未褪的痕迹。 「数日前方才安营完毕,军情繁扰,迟至今日始能提笔。夜里寒重,当多添被。」 ——陵安 她盯着那封信看了好一会儿。 短短几句,没情话、没牵挂,连一句问她过得好不好都没有。 只有一声提醒:「夜里寒重,当多添被。」 一如从前。 她吸了口气,想笑。 嘴角却僵着,怎么都弯不起来。 他还是老样子,说话惜字如金,连个「想」字都不肯写,却又偏偏挑在她刚从别人怀里起身的当下,出现在她桌案中央。 正中央。 他不像喃喃那样黏人、那样会说话,但短短数语,就让她不知心情该往哪里藏。 ……只是封信而已,只是一句问候而已。 她在心里这么说着,却怎么都说不过那口堵着的气。 她明明做了选择,此刻却彷佛又站回原地。 它来得太刚好,刚好撕破她的面具。 在她以为自己掌控住一切、能从容抽身的这个夜晚,提醒她—— 她没自己以为的洒脱。 她手指在信上的字摩娑了一会儿,便将信折好,收入匣中。 这人还真是……一边打仗,还不忘在信里拐个弯牵动她的神思。 她静静站在窗前,任灯火映着她的剪影晃动不休。 那光影斜落下来,落在她眼里,却没有任何倒影。 「小姐?」夏喜在外轻声问。 「进来吧,准备寝衣。」 她语气平静,没多说什么,任夏喜将衣物一件件备好,利落替她卸下中衣与外袍。 正要替她披上寝衣时,夏喜动作一顿,不小心让指尖擦过了她颈侧。 她怔了一瞬,下意识抬手覆上颈侧,那里还有热意,彷佛还留着那少年的气息。 「你说……我现在该怎么办?」 她忽然开口,夏喜一愣:「小姐?」 「没什么。」 她摆摆手,坐上榻,准备就寝。 夏喜为她轻轻掖好被角,拉上帘帐,熄了几盏烛火,脚步无声地退了出去。 屋中只余灯影摇曳,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。 林初梨躺在榻上,思绪纷乱无依——一会儿飘到边塞,想那战局何时能定;一会儿,又回到那副声音低低唤她「jiejie」的眼睛里。 不行,她不能再这样。 她得找点事做,得整理思绪,得冷静下来。 可念头才刚落下,身体便先一步决定放弃。 她沉沉睡去,连梦里是谁的声音、谁的怀抱,都分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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