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51)疏星耿耿逼人寒(下) (第1/3页)
(51)疏星耿耿逼人寒(下)
堂中几位老仆都暂时鸦雀无声,屋内炉火尚暖,却怎敌得过一屋子的冷意。 鲁庄头站在当中,脸涨得通红,青筋突跳,忽地暴吼一声,打破沉默,对周围大声道:“她胡说!她疯了!你们都别听她的!这个小贱人,是被少奶奶收买了来诬陷我的!” 他声音粗厉,震得屋梁上的青瓦似也微微颤了两下。可在场诸人竟无一人附和,几位老仆默然站立,有的眼神闪烁,有的垂首不语,想来也是心虚了。 这一屋子人的沉默,比百口供词更能撕开真相。 鲁庄头也察觉到了什么,脸色一变,声音虽大,却少了几分底气。他站在原地,双眼死盯着蕙宁,犹如一头困兽:“她贪图我的银钱,设了陷阱来害我!哪里是我强占她的身子?她原就是个不干净的!” 蕙宁没有高声怒斥,也未怒目而视,只轻笑一声,淡淡看他一眼,语气如清泉拂石,却字字带锋:“你曾说你是二爷亲封,恩重如山,那你说说,若二爷听见这些事,你要他如何感激你的忠心?” 堂中炭火“噼啪”作响。蕙宁移步向前,眼神依旧淡漠,看不出情绪:“你说红致贪图你的钱财,那也罢,我可以再去问旁人作证。没了她,还有旁的。再不济,也可请镇上芙蓉楼里的几位姑娘来问问。” 此话一出,鲁庄头的脸色登时煞白。他眼中掠过一丝慌乱,额角的冷汗瞬间冒出,顺着鬓角淌了下来。他下意识摸了摸衣襟,仿佛想将那些风流往事抹个干净,可他越是做作,那张脸就越发不堪入目。 “我听说你在芙蓉楼花了不少银子,日日销金作乐,好不快活。那儿的姑娘个个伶牙俐齿,素日最爱讲些荒唐趣事,若请她们来细说,想必更热闹。”说话间,蕙宁仍是笑着,可那笑意落在鲁庄头眼中,却犹如针针见血。她那副“我不发怒,却句句割你”的样子,叫人比起怒喝更觉可怕。 鲁庄头喉结滚动,几乎说不出话。那些女人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,别说实话了,就怕她们添油加醋,那就更不好办了。 他犹豫一下,咬牙切齿地看着红致,又看向蕙宁,像是还想再挣扎一把,忽而低吼道:“这不是京城官府,你也敢听这些贱骨头胡言乱语?她们说什么你就信?信得太多,你只求你能走得出这地头——”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,声调森冷,一时间满堂人都像被掐住喉咙,震慑于鲁庄头的丧心病狂,不敢喘息。 但蕙宁却仿佛未曾听见威胁,她看向红致:“你今日所言,我都记下了。若半分不实,便由我来担责,而你,也免不了要受罚。但若句句属实——你便不必怕。” 红致泪眼婆娑,嘴唇抖动着,却没再出声,只用力点了点头。 鲁庄头见势不妙,忽地猛转身,一掌扫落了桌上的青瓷茶盏,碎瓷飞溅,茶水泼洒了一地。他咬牙怒吼:“你当你是谁?一句话便要定人生死?今儿这话若是传出去,看你们谁还能安生!” 瓷片落地的声响还在回荡,堂外却已隐隐传来脚步之声。 蕙宁冷笑:“鲁先生,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——立刻伏法,否则后果,就不是我能抉择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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