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同样的蓬勃、明艳,张扬而不可控的。 (第1/2页)
5.同样的蓬勃、明艳,张扬而不可控的。
“这就来。”春桃放下手中的油纸,转身快步走向一旁铜镜前,抬手胡乱拨弄两下,将仓惶压入发髻深处。 佩兰眼底的忧色浓得化不开,“你小心些。” 春桃点点头,披上外衫,推开门,随内侍穿过两道回廊。 一路行来,药香愈近愈浓。 说实话,春桃不知晓裴知春到底得什么病。 府里下人们私下嚼舌根,话总是绕着四年前轰动一时的北征。说是裴世子当年何等英姿勃发,世家子弟里的头一份儿,风头无两。随军北上,深入苦寒之地与狄人血战。那仗打得惨烈,尸横遍野。 据说,裴知春就是在那时受了重伤,也有传言,说他先前并无军职,而这番却是“钦赐”入军,北征的调令更是圣上特旨直接下给兵部办。但北征回来没多久,他病入膏肓,退出军中,不再在朝中露面。 到底是病重,还是另有隐情? 问多了,只换来老嬷嬷一句,“宫里下话的,能乱嚼?” 到后来,外头人单是听些模模糊糊的传言,究竟伤在何处、病到几分,谁也说不清楚。 但依春桃看,他不过是仗着投了个好胎,便连这病痛,也要矫情得比别人金贵万分。这般想着,心里因褚临川和佩兰离去而生的烦闷,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 刚转过影壁,漱玉轩已然映入眼帘。 与往常无异,守门的两名小厮早被遣至偏廊,门扇半掩,等她推门而入。 内室珠帘半卷,裴知春依旧端坐,身修长如清竹,笔挺如梅骨。踏进的那一刻,裴知春微一抬眼,怔忡半瞬。 然,裴知春极快偏过脸,视线落向窗外,注视远处的薄云,周身透着比往日更甚的疏离。宛若昨夜的混乱、狼狈与体温之间的交染,从未发生。 春桃福了一礼,不卑不亢:“奴婢奉命前来,给长公子添香。” 裴知春只是几不可闻地“恩”一声。 见人又是这副“与风雪并肩,与孤云共饮”的清高样。 很好。春桃心想。这样最好。他清高他的,她当她的差,井水不犯河水。昨夜权当是救了一条命,还是条麻烦的命。 佩兰说得对,得为自己打算,这漱玉轩,绝非久留之地。 她想着,他或许会就昨夜之事发难。 谁知他什么都没说。 室内一片死寂。 “我不过是来点香干活的,又不是求你看一眼。”春桃心里默念,权当自己是看不见那张脸,纵然长得再好看,也叫人看了来气。 她径直走向香案,案上已备好各色香材。拈过两味沉香,又添了点降真、杜若,专为压屋中浓烈的药气。 火一添,香盈满屋,驱散屋中的药气,连春桃都闻不出是为裴知春熏的,还是为她自己熏的。 忽然间,春桃想起。 这人不是最厌熏香么? 香烟越来越浓,喧宾夺主地占据整座内室。裴知春终是侧过头,微蹙眉心,无意瞥向袖口,素白、新整。 他再一转头,烟雾氤氲之中,对面站着一人,虽看不清面容,却仍能明晰地知晓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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