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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回的钥匙

    *

    回到公寓后，乔弥以为等待她的会是林彦的怒吼、质问，或是摔门而去的决绝。

    然而林彦的反应却让她更加心碎，他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他神情平静得可怕。

    “阿彦......”乔弥小心翼翼地走近，声音带着颤抖。

    林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，暗淡无光的眼神里没有愤怒，没有指责，只剩下深深的疲惫，他拿出行李箱，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搬，我搬走吧……我去画廊住……”乔弥哽咽着拽了拽他睡衣的袖口，“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，我没有理由继续住下去。”

    林彦的动作顿了一下，轻巧避开她的触碰，继续收拾。

    看到他一反常态的样子，乔弥彻底慌了：“阿彦，你去哪里？这是你的家......”

    林彦停下手中的动作，转身看着她。那双平时温和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陌生，仿佛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，“我去酒店住几天。”林彦的声音有些嘶哑，像在极力克制什么，“你慢慢收拾，不用着急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搬走的前一天晚上，乔弥在打包最后的行李。林彦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个小纸袋。

    “你的维生素片快吃完了，我帮你买好了。”他将纸袋放在她的行李箱旁，声音平静得像是在交代工作事项，“洗完头发要及时吹干，不然湿气容易进去。不要饥一顿饱一顿的，胃不好要按时吃饭。天冷了，多穿点。”

    乔弥抬起头看着他，眼泪模糊了视线。他还是那样细心，还是会为她考虑一切，可是他们之间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
    每一句话都像针扎在乔弥的心上。她想说什么，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是那样的苍白。是她禁不住诱惑背叛了他，是她对不起他的信任和付出，她有什么资格再奢求什么。

    她把房门钥匙还给他的时候，感觉比告别还要难受。

    搬家那天，纪夜开车来帮她拿东西。林彦礼貌地和他点了点头，甚至还帮着把重一些的箱子搬到楼下。

    纪夜提议搬去和他住，被她拒绝。

    住进画廊的日子比乔弥想象中要难熬。没有了林彦的细心照顾，她的生活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。没有人包办家务，她会忘记吃饭，生活毫无规律可言，有时候到深夜才意识到肚子饿得难受。

    画廊二楼的小阁楼成了她临时的家，空间不大，但足够一个人生活。她把画架支在窗边，想着能在这里重新开始，可是每天晚上躺床上时，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

    不知过去多久，一个早上，她收到“半醒人间”发来的消息提醒。

    乔弥这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是周三了，约了去做心理咨询。

    也许，是时候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混乱的内心了。

    心理咨询约了下午两点半，她两点钟出门。想到林彦那句“天冷了，多穿点”，她倒是记得添了件厚外套，还围上了之前迟渊送的那条米白色围巾。围巾的羊毛质地很温暖，贴在脸颊上暖暖的。

    她沿着原来的路线走，经过那条栽满金色银杏树的步道时，不由停下脚步抬头望去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，那金色的银杏叶颜色好像比上周又浅了一些，有些叶片边缘甚至开始泛白，看着十分突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