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风暴(姐弟/骨科)_群青海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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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群青海 (第2/3页)

姊唱歌。”

    梁徽尴尬:“我唱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好听。”

    她顽抗半天,奈何经不住他带着童音的一句句撒娇,终于败下阵来,无奈道:“那我唱啦。”

    她唱的歌叫《好不好》,常在收音机电台听到,午休时来来回回地放,歌手温缓低沉的声音总伴随电流沙沙噪响传来,化成海边连绵起伏的金沙,漫漫淹没她,使她昏昏陷入梦境。

    但听是一回事,唱又是一回事,梁徽唱歌习惯走调,这回也不例外,她感到那些歌词音调像虚飘在空中的蒲公英绒伞,不论她怎么暗暗使劲也抓不到,索性乱唱一通。

    边唱,她边留神弟弟的举动,发现他时不时深呼吸几次,绷着身子颤抖。她起初弄不清楚他在做什么,最终才明白他是在憋笑。

    梁徽大窘,一句“小坏蛋”还没说出口,自己却先笑出声,梁遇忍到腹痛,见她不介意,也顺着她笑开来,柜子里顿时充满了此起彼伏的孩子欢笑。

    等终于哭完笑完,她佯装生气,逗他道:“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!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梁遇果然当真,一片漆黑中摸到她的手握住,认真地解释:“不是拿你寻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是因为有阿姊在,我才开心。”

    —

    文中提及的是五月天的闽南语歌曲《好不好》

    姊弟俩在家过了个不算太平又极其惨淡的春节,又得上学了。他们同读一个小学,梁徽六年级,梁遇二年级,总是早上从一张床上醒来,一块儿洗漱,一块儿出门。

    闽地多雨,早春也不例外。梁徽本没有听到雨声,但在窗边一望,淅沥沥的雨丝已经布满整面窗,就知道该带伞了。

    家里只有一把伞,出门前,她叮嘱梁遇说:“放学时如果雨没停,就在班上等阿姊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梁遇点头,两人一前一后出门,她把门轻轻带上,发现门上连着墙,用红油漆写了两个血淋淋的大字——“还钱!”

    油漆尚未干,湿淋淋的笔触仍在滚落浓稠的液体,滴滴溅落在地上,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她慌乱得很,却仍充出一副平和的样子,拉着弟弟的手离开:“我们走,别看这个。”

    等到学校,雨已经停了。梁徽收好伞,走到教室走廊边,经过的每扇窗上都凝结着濛濛水汽,看不见内里,可是里头声音一清二楚传过来,叫她听得分明。

    “你们春节去街上玩了么?”

    “去啦,我还撞见梁徽和她弟呢,真可怜,这么多人还得挨她爸爸骂。”

    “成绩好有什么用,爹不疼,妈不要,跟孤儿一样。”

    讨论的声音忽然停下,教室里的几个小孩用书挡住脸,留一对对滴溜溜转动的眼睛,看着门口的女孩子一声不响迈进门,对他们睬也不睬,脊背挺得尺样笔直,缓步走到座位上。

    她翻开书,认真预习今天的功课,又听到前边的同学小声嘀咕着:

    “清高什么,谁不知道她爸是个烂赌鬼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。”

    梁徽两手撑住脸,依旧看着书,只不过脸越埋越下,直至低到书页里。

    这些话她平日不是没有听过,可不知怎么,今天格外让她难过。手中的书翻几页便看不清楚,全笼罩着不知哪里来的雨气,积攒在眼眶,从她脸上向下淌,浸湿了满页的文字。

    下午放学时,她心情仍是闷闷,不过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梁遇,又短暂地开心起来。

    意外的是,她走出教室门,竟然看见父亲牵着弟弟的手,站在外面等她——要知道他此前从未接他们放学过。

    “今天带你们去吃好吃的。”父亲用空着的手牵住她,和颜悦色地说。

    今天是什么日子?她想。

    父亲换上一身笔挺西服,发丝每寸都打理齐整,站在其他疲惫不堪的家长旁边,更加光耀夺目——就和家里富裕的时候一样,他从来都是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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