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是我等的人，但刚好来得巧 (第2/2页)

的大脑暂时获得平静。也有人，把这叫“爱”。

    而像惆这种反骨之人，听见这种说法时，往往嗤之以鼻。他们中有人笑得更狠，说：如果他们持续与污染共振，也许有朝一日，就能把别人也一块拉下水。

    开会。回家。

    惆进门后，任由身体倒进沙发，毫无抵抗地陷落其中。茶几上有一本书，她抽出来看了眼封面，又随手扔了回去。

    这个屋子的所有装饰品，都是她从某个死去的帮派成员身上，或从他们的家里带回来的。对她来说，家和垃圾桶并无太大分别。她始终被那些无人问津的物件包围着。也许垃圾桶边反而好受些，至少不会睹物思人。

    尽管她觉得屋子里全是垃圾，但她从没舍得扔掉任何一件摆设。有时候惆觉得自己也像屋子里的某个装饰品：曾经被人珍视、曾经被需要，而如今不过是安安静静地待着，谁也不打扰，谁也不再想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帮派里所有跟惆熟悉的人都知道，蠕虫惆之所以总坐在附近转角的垃圾桶上，是因为她在等人。

    黑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偏执，而惆的偏执还算温和。她只是习惯坐在垃圾桶上，等那些几乎不会回来的身影。不是某一个人，而是所有她期望再见一面的，无论是死去还是活着，有过告别还是没来得及告别的那些人。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非要坐在垃圾桶上？为什么不去找、而是坐着干等？这些问题没有明确的逻辑，也没有标准答案。或许只是习惯如此——挑了个靠近帮派、又能看见日升月落与星辰闪烁的好地方，静静坐着，享受日子流逝。

    大多数时候她等不到她要等的人，但有时候，她也会等来些出乎意料的。

    那天日落时，一个健壮的身影拐进了转角巷口。惆本在昏昏欲睡，看到人影靠近后，身体下意识紧绷警觉。逆着光，看轮廓像是个壮实的男人。在枪支髅的地盘，强jianian案虽比其他黑区区域少，但绝非没有。惆眯起眼睛，抬起手臂，通讯器内藏的针头已待命。

    那男人在看到她的动作后停住了脚步。沉默三秒，他举起通讯器，打开了白光灯。光照在他脸上。惆盯着看了七八秒，这才慢慢放下手臂，坐起身，却始终没离开垃圾桶盖。

    男人看着她，试探地说：“甜心？”

    惆“噗”地一声，毫不掩饰地冷笑，“你好甜心。”说完她自己一哆嗦，鸡皮疙瘩从手臂一路爬到脖子后面。

    距离她上一次去   【荣耀之墙】，只在那堵墙后找到一张歪扭笑脸纸条，已经过去整整六个月。两人虽留了彼此的通讯器，却再无任何联系。在黑区，老熟人互害的事屡见不鲜，更别提他们不过是搞过几次rou体的关系。惆的警惕，没那么容易卸下。

    男人一步步走近，最后在她身边坐下。他眼睛在黑暗中适应得更快，很快就注意到她腿边堆着一地烟头，和一瓶敞着盖的安眠药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在她身旁坐下，而她没有任何动作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男人在她身边坐下后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又垂眸瞥了一眼那瓶安眠药。沉默了一会儿，他开口：“听人说你一直坐在这个墙角。我知道我不是你想看到的人……但今晚，我可以做你的情人。”

    惆听完这句话，安静了近半分钟，才慢慢扬起唇角，浮现出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、却也漫不经心的笑。

    “刚回黑区？”   她问，指尖抚上他的脸颊。他下巴的胡茬粗硬，扎得她掌心发痒。惆抓住他的衣领，低头吻了他一下。烟味瞬间涌进他的口腔与胸膛，他皱眉擦了擦嘴角。

    在不远处霓虹灯映照下，惆笑得慵懒又明艳，手指缓缓滑上他那只纹满酒瓶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谁说，你不是我在等的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