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：选择与决裂 (第4/5页)

我们本来好好的！是你！是你林小雨先变了！”

    他用力把我往后一推，我踉跄着撞在鞋柜上，后腰一阵钝痛。

    “我变了吗？”我扶着鞋柜站直，迎着他暴怒的目光，心底最后一丝柔软也彻底硬化，“是，我变了。我变得爱钱，变得虚荣，变得享受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！可你呢？陈浩！你从一开始的生气，到偷偷看直播自慰，再到主动参与进来，甚至……甚至帮着李默一起‘开发’我！你享受其中！你比我更乐在其中！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？”

    我的话像一把尖刀，剖开了我们之间最不堪的真相。陈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他张着嘴，像是离水的鱼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被我说中了最隐秘、最无法直视的内心。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他徒劳地否认，眼神涣散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和你在一起……想赚更多钱……”

    “用你女朋友的身体赚钱，然后和别人一起分享‘使用’她的快感？”我讥诮地打断他，“陈浩，别再自欺欺人了。我们早就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了。从你默许李默碰我的那一刻起，就不是了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他。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瘫坐回地上，双手抱住头，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呜咽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小雨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他抬起头，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，样子狼狈又可怜，“我们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我们离开这里，换个城市，重新开始……我不直播了，你也不要播了……我们像以前一样，好不好？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爬过来，试图抱住我的腿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那张曾经阳光、此刻却写满卑微和绝望的脸，心里没有半分动摇，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。迟来的忏悔，比草都轻贱。

    “回不去了。”我轻轻抽出自己的腿，绕过他，开始收拾我散落在客厅里的一些私人物品——几本书，几件常穿的衣服，还有那枚放在茶几上的钻石胸针。我把它小心地放进口袋。

    陈浩看着我动作，眼神从哀求逐渐变得空洞，最后凝固成一种死寂的灰败。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你选了他？”他哑着嗓子问。

    我没有回答。收拾好东西，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包。我走到门口，握住门把手。

    “林小雨！”陈浩在我身后猛地喊道，声音凄厉，“你会后悔的！李默他只是在玩你！他那种人，怎么可能会对你认真？！你对他来说就是个新鲜玩具！玩腻了就会把你像垃圾一样扔掉！”

    我停下动作，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“那也比和你互相把对方变成垃圾强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我拧开门把手，走了出去，没有再看他一眼。关门的声音并不重，但在我和他之间，仿佛落下了一道沉重的闸门，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走出楼道，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感觉像是挣脱了某种沉重粘稠的束缚。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，也没有解脱后的狂喜，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。

    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李默发来的消息，只有一个酒店地址和房间号，以及一句简短的话：“需要帮助的话，随时找我。”

    他知道我会做出选择。他也知道，我此刻无处可去。

    我没有回复，也没有立刻去那个地址。我只是一个人沿着深夜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任由思绪放空。

    和陈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，像褪色的胶片在脑海中闪过。最初的悸动，校园里的牵手，食堂里互相夹菜……那些单纯美好的画面，早已被后来无数个夜晚的直播、试探、争吵和扭曲的欲望所覆盖，模糊得如同上辈子的事情。

    我错了吗？也许吧。从按下第一个直播键开始，我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。但我不后悔。我只是选择了在岔路口，走向了那个看似能给我更多、也更符合我当下内心渴望的方向。